推开爱的天窗

□金忠培

字数:972 2024-08-28 版名:成长
  作为初中班主任,我常常感觉幸福。豆蔻年华的学生,风华正茂。尤其2005年后出生的孩子,大多个性张扬,家长开明,在人际交往上格外自信大方。他们遇到情感上困惑,也愿意和老师分享。久而久之,我仿佛多了个“情感顾问”的身份。
  丁小玉是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,她学识广博,常常在辩论会上技压群雄。但她骨子里仍是个天真的少女,对情感问题非常好奇,遇到点风吹草动,都会蹦蹦跳跳着来办公室,分享少女心事。
  丁小玉在班上有个好朋友杜诗诗,性格善解人意,班级里好几个男生明里暗里,表达过对她的倾慕。这几个男生也是丁小玉的好朋友,青春期的女生心思大多比较敏感,丁小玉一直觉得这些同学都是冲着杜诗诗,才来和她交朋友的。直到那一天——
  九月的傍晚,正是兵荒马乱的放学时分,李翔喊丁小玉,这也是杜诗诗的爱慕者之一。“丁小玉,祝你生日快乐!”李翔递过来生日礼物《忒修斯之船》。丁小玉愣了一下,意想不到。
  李翔继续落落大方地说:“你学习上进,性格开朗,灵魂也很有趣,很幸运和你成为朋友。”月光洒在两个少年身上,皎洁无瑕。
  次日,丁小玉照例来分享心事。“金老师,我昨晚感觉很惭愧,一直以来把别人想得这么狭隘,把情感也想得这么狭隘,有恍然大悟的感觉。原来真的有情无关风月。”
  听到这句话,我突然想起自己少年时的一段往事。当时,青春小说《花季雨季》风靡全国,班里很多同学都在传看。小说里有个情节,讲的是班长谢欣然的爸爸为了深圳户口的名额,带着她去领导家拜访,结果发现领导的儿子正是谢欣然的同班同学王笑天。事后,王笑天从来没有向同学们透露过这件事,还在登山活动中对谢欣然施以援手。
  当时读到这段,我的好朋友说:“王笑天一定是喜欢谢欣然。”我本能地觉得不是,于是和她争论起来,但是因为说不清具体原因,这个问题就搁置在我们的成长中。
  丁小玉的顿悟,也让我恍然大悟。《花季雨季》里王笑天对于谢欣然名誉的保护,是源于他的善良和修养。青春期的所谓爱慕,往往只是少年开始萌发对美好品质的欣赏。因为青春期异性交往问题本来就敏感,这种欣赏好感,很容易被他人,甚至自己,误读成爱情。
  于是再遇到孩子们咨询情感问题,我会表示理解这种对美好事物的欣赏,但劝说他们不要冲动定性为爱情,容易造成尴尬和遗憾。推开那扇本以为是爱情的天窗,他们发现辽阔星河里还有同窗之情、欣赏之爱……面对这份欣赏,以平常心泰然处之,那无关风月的真情,终将温暖岁月。